你所不知的韩寒:连考三次驾照未过
我读过韩寒所有的书,看过韩寒的每篇博客,但是说实话,我从未见过他哪怕一次赛车的画面,只是零星见过几张作秀一样的照片。我们的印象里,他是作家,是著名博主,他去赛车纯属玩票。
然而,韩寒2011年又一次拿到全国拉力赛总冠军的事实鲜明地告诉我,韩寒是一名真正的车手,至于作家和车手哪一个称谓应该排在前面,只有问韩寒自己了。我们对中国汽车拉力赛了解甚少的原因,是因为这是一项“非奥项目”,而赛车在中国又是很小众的一项运动,所以引起的关注度自然不高。但这不意味着,这项运动不能改变人们的生活,它的惊险刺激程度其实早该被车迷们疯狂追捧。赛道即人生——这是一种极为贴切的评价,或许也应该成为拉力赛被推广的理由。韩寒的存在,对中国拉力赛的推广起到了极大作用。如他的小说和博客一样,韩寒在赛道上也成为一个话题,在我们谈论中国体育年度人物的时候,不该忽略他。尽管他的博客让他成为一个颇受争议的人物,但体育本身是纯粹的,赛道上,韩寒的精神和感染力影响了年轻人,他应该以一个优秀车手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
韩寒试图用能给世界一些新意的眼光来看世界,试图寻找令人信服的价值。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此选择了赛车。在这一路上,其实他走了两条平行线——一方面全身心去赛车,一方面又没有忘记要创造一种批判现有一切社会习俗 “新幻象”的念头,于是《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问世了。本文只从很表层去解读韩寒,在这里,他只是一个车手。
●1982年9月23日出生于中国上海金山。中国职业拉力赛及场地赛车手、作家,《独唱团》杂志主编,并涉足音乐创作。
●1999年“新概念”作文大赛以《杯中窥人》获一等奖。
●1999年3月韩寒开始写作小说《三重门》,出版后至今销量已逾190多万册。
●2010年4月入选美国《时代周刊》“全球最具影响力100人”。
●2011年11月21日,“2011第六届中国作家富豪榜”重磅发布,韩寒以600万元年度版税收入,荣登作家富豪榜第7位,引发广泛关注。
●2011年12月11日,韩寒继2009年之后再次夺取中国车手年度冠军。
2009年的中国拉力赛以韩寒勇夺年度总冠军而告终之际,有同行问我:这比赛是不是有两个组,正经车手一组,韩寒、林志颖、莫慧兰等票友另一组?我费了很多力气向人们解释:韩寒是个正经赛车手,不玩票。 2011年的中国拉力赛再次以韩寒勇夺年度总冠军而告终之际,又有同行问我:这些中国车手是不是太怂了,怎么会让一个作家经常性地拿到年度总冠军?这些疑问的产生只有一个根本性的原因,那就是由于赛车没有进入奥运会,套用国家体育总局的话说,属于“非奥项目”,所以从国家体育总局的战斗序列到各大主流体育媒体都将它置于可有可无的地位,记者不报、电视不播。韩寒究竟是个怎样的车手?他在中国赛车界有着怎样的地位?回答这样的问题仍然大有阅读空间,所以我们且先“扫盲”。
从“无知”开始赛车路
当代中国赛车运动是从1985年的555港京拉力赛开始的,最初由N4和S两个大组构成,韩寒跑S组时就已经拿过年度总冠军,当他转投N4组时,这个组别已经改为国际杯组,S组相应地改称为国家杯组。2009年和2011年两个赛季,韩寒都是国际杯组的年度总冠军。
中国拉力赛公认最快的车手本来是徐浪,可惜他死在了穿越东方的赛道上。之后中国拉力的旗帜人物是刘曹冬,很不幸,他去年初死于一次意外的酒精中毒。再之后的领军人物就是韩寒,但韩寒很怕死:“虽然拿了年度总冠军,我也不是领军人物,一年跑五站只拿到一个分站冠军、四个亚军,我就是要做给上帝看,让他知道,我根本不是那只出头鸟。”在拿到第二个年度总冠军之后的第二个小时,韩寒这样欲盖弥彰地告诉我。
在记忆中,很小的时候,韩寒的家境极为普通,这一点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浅薄的作家还是高尚的作家,如果出身贵族,一定会在作品中对童年印象有着无可比拟的留恋,比如曹雪芹写《红楼梦》,大观园里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戴什么总能如数家珍。韩寒的作品中总是有一个四海为家的流浪者,从来没享受过什么幸福童年,这与他与生俱来的叛逆性格极为吻合。所以,当他凭借写作有了钱,有了自己挣的、可以自由支配的钱时,第一件事就是买车,买来改,再把它变成赛车。
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韩寒开赛车,也是从无知开始的,仅凭着对速度的盲目崇拜。第一台买入的车是富康,然后前前后后花了20万左右来改装。
曾连考三次驾照没通过
比韩寒更早进入拉力圈的名星很多,成奎安、林志颖都跑过很多年。在韩寒后面开始学赛车的文体明星也不少,陈羽凡、杨凌、莫慧兰、奎媛媛……然而他们都只是以玩的面目示人,相比之下,唯独韩寒是真正当成了职业。而韩寒还是其中唯一一个自己花钱买车、改车、只为贪玩而下海的车手。许多对赛车并不关注的读者,可能从新闻标题上想当然地读出这样的结论:韩寒和林志颖一样,其实都不会开车,只要帮车队把秀做足就够了。然而谁也不会想到,韩寒是玩真的。
赛车是个烧钱的运动,这毫无疑问,先不说赛车本身需要多少钱,练一年车光轮胎的损耗就得几十万,所以有钱之前的韩寒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买一辆声音好听一点儿的进口摩托车。直到2000年成名作《三重门》的问世,韩寒的“属性”才有了根本性的改变,一夜之间,这个辍学青年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当他看到上海有辆改得花里胡哨的富康车十分拉风时,立即掏出142650元现场提车。但是这辆车的优势只在于可以用来泡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真正上路就露怯了。“本来起步到百公里是13秒,改完以后变14秒了,因为重了嘛,轮胎又加宽了,车也笨多了。 ”
然而韩寒的赛车之路并非人们想象得那么顺畅,由于连考三次驾照都没能通过,很长一段时间韩寒的基本交通工具就是摩托车。在没有汽车开的日子里他就只能到卡丁车场去一圈一圈地过干瘾,随后他买了一辆三菱5代,跟几个朋友组建了北京极速车队,然而武大郎卖豆腐——人怂货软,2003年的比赛里韩寒的成绩很不起眼,赛后他们总是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说:“成绩不重要,开心就好,反正只是来参与的。 ”
坎坷之后,站到最高领奖台
由于在比赛中遭遇的各种难题实在太多,光发动机就爆掉了两台,韩寒的赛车个体户生活在2004年基本走到了穷途末路。经徐浪介绍,他勉强被红河车队的老板麻俊昆收留。“那时候我每换一个车队,油漆就加厚了一层,车队除了给我的车身上刷新各种LOGO之外,不会做任何实质性的改装和性能提升。 ”韩寒这样带车挂靠车队的行为在赛车圈里非常普遍,业内人士称之为“自带干粮”。
2005年初,为了达到更好的传播效果,老麻不再跟韩寒签约,而是改用了真正的演艺明星林志颖。韩寒被迫离开了他恋恋不舍的大车(N4)组,加盟到333车队,开始跑1.6升的小车,作为对老板夏青知遇之恩的回报,在拉力之余,韩寒同时也为333车队跑场地赛。两站拉力赛之后,韩寒就得了一个“韩老四”的绰号,这一年他最习惯的事情就是在前三名开完香槟之后,作为“其他也完成了比赛”的群众演员之首率先通过收车台。
谁也没有想到,一心想在拉力赛场出人头地的韩寒突然在珠海的场地赛登上了领奖台,而且直接就是分站冠军!迈过了这道坎之后,韩寒的赛车才华有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不但能赢分站,两年内更拿到了场地与拉力两个项目的千六组年度总冠军。到这个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爱好赛车运动的发烧友,小菜鸟已经成长为大将军了。当然韩寒仍然不承认他一直在练车。但是人们知道,其实韩寒一直都在练车,因为333车队本身就是天马山赛车场的股东,随时都可以训练。而其他中国车手倒是基本上都有各自的职业,平时要忙着赚钱,赛时再把钞票塞进油箱里燃烧,人家才是真的实在没工夫练车呢。
尽管在小车组里已经名列前茅,但韩寒的心始终还是在四驱、带涡轮增压的大车上,然而他又面子矮,实在不好意思随便一甩手就离开333车队。这样纠结了两年之后,2009年韩寒终于转会去了同在上海的FCACA车队,并在当年拿到了N4组的年度总冠军。然而FCACA车队第二年就发生了老板失踪、车队解散的大地震,好在韩寒这时候已经转会去了斯巴鲁车队。在真正的厂商车队里,韩寒终于找到了感觉。“斯巴鲁是我呆得最开心的地方,团队的氛围好,而且车也很漂亮。 ”2010年的佛冈站,尽管刘曹冬已经提前一轮夺取了年度总冠军,但韩寒仍然在最后一个赛段给赛车装上了翅膀并最终秒杀对手。“这是我印象中记忆最深刻的一个分站,因为对手是势头最猛的冬冬。 ”
2011赛季的收官站仍然是在佛冈,比赛开始之前,韩寒与魏红杰平分而并列第一,15个赛段之后,他落后于队友李微却收获了分站亚军,在年度积分榜上以42分高居榜首,也就是说,韩寒王朝又复辟了。
韩寒在佛冈拿到了他的第二个国际组年度总冠军之后的几个小时,记者去敲门时,韩寒刚刚匆匆忙忙洗了个澡,从电视镜头里你会看到。
刚用香槟酒给他浇了个透,但记者仍能闻见他头发上的香槟味。其实记者身上和镜头上的酒味也不小,而且还没顾得上清理。这真是一个让人兴奋的时刻,从记者采访赛车以来,还从未见过哪个车队可以把一个分站可能拿到的积分都给拿全了,但他们——斯巴鲁车队真的做到了,24分,这绝对是个奇迹。然后记者坐在奇迹面前打开录音笔,开始了与"奇迹先生"的对话。
我没有遭受什么磨难
《竞周刊》:就从你那句广为流传的歌词说起吧,最好的年代还是最坏的年代?我拿它作了书名。对于你来说2004到2011年的7年间,也就是我们这本书所记载的时段里,你从菜鸟成为场地和拉力的双料总冠军,而且今天正好又拿了一个总冠军。在这个过程中遭受了相当大的磨难,比如说屡次遭受处罚,对你来说这7年该怎么评价?
韩寒:其实我倒不觉得遭受了什么磨难,那顶多叫一些困难或者是比较倒霉。但是相比之下你也有不困难的时候,也有很顺利的时候,还有人家比你更倒霉的时候,所以我真的不能说是磨难。说磨难似乎是某些选秀歌手的专利,印象中他们特别喜欢拿自己以前受的小小苦难,给人端盘子或者什么的来衬托自己从小志向高远。其实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所以,我不觉得有过什么磨难。《竞周刊》:徐浪的去世对你算是一件大事吗?
韩寒:这个当然算,徐浪的去世,包括冬冬的去世都算。但是我可能把它自然而然就排除到赛车外面了,这属于人生里的事情了,而真正跟赛车有关的倒真的没有对我构成什么影响。《竞周刊》:你已经没有了对手,那么接下来的比赛意义又在哪里?如果以后的每一站你都能轻松获胜,是否还会有那么大的兴趣去比赛?
韩寒:一个是因为我对拉力的喜欢,另外一个是我至今都特别高兴的,就是2009年拿总冠军的那次冬冬还在,虽然2010年输给了他。就像冬冬最看重的奖杯是徐浪健在的时候他拿到的总年度冠军一样。那个含金量是不一样的,可能对于外人来说他不觉得,你可能发新闻稿,不知道的观众、读者没什么问题。但是对于业内来说,它的含金量不一样。这就像一个球队一样,你跟中国队踢进个球,然后跟巴萨踢也进个球,这两个进球的分量是绝对不一样的。现在的问题是,我没有一个可以持续的稳定的施加压力的对手,可能这一站是徐俊、下一站是老魏,要不然冒出来一个在这两个赛段忽然间跑得很快的那种。但是可能总体来说,一整年都能对我施加压力的对手的确现在还没有。但是他们也会很快的成长起来,包括李微也会很快的,王睿我觉得他也是一个没有发挥出来的对手。我觉得我还并不能说没有对手什么的,而且不管怎样去年我只拿了一个分站冠军,还拿了四个第二,这种成绩不能说没有对手。虽然有很多运气的问题,很小的机械故障的成分在里面,但拉力赛一切都很难说。《竞周刊》:吓唬吓唬你吧,据说"谁领跑中国拉力赛,上帝就要带走谁! "你是否听说过这个魔咒?是否会为此感到恐惧?
韩寒:所以我就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别做到领跑得太厉害,就假装还有些竞争,所以我觉得去年拿了四个分站第二是向上帝证明:我没有领跑啊,不关我的事。而且我觉得好多是命运的巧合在里面,而且徐浪和冬冬他们的去世跟拉力没有关系,只是他们的离去比较奇怪。《竞周刊》:你的奖杯如此之多,你会如何对待它们?挑选最有纪念意义的陈列还是一股脑送回老家?你是否会经常擦拭它们?想起它们的来历和那些经典的赛事?
韩寒:我不大喜欢收集奖杯的,我家里奖杯应该都是不齐的,零零碎碎的,去年的奖杯可能我一个都没有带回家过。但是主要原因是奖杯太难看了,我宁愿回家复制一个,或者有的时候就忘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我觉得对于人来说可能履历是最重要的,奖杯都是装饰品,但是新房子的装修还是需要一些装饰品的,有的时候觉得放着好看。比如对舒马赫来说,他可能有一间屋子装满了奖杯,并不是说因为他有多么的贪恋这些名誉,对于车手来说,这些就像古时打仗,你可能杀掉对方一个将军,你把他的盔甲拿过来作为装饰品,并不是想要炫耀自己,或者看着这些沉醉,真的是他在战场上留下来的东西。看着它们,自己会有一种勾起某些回忆的那种感觉。我可能会复制一些我觉得很重要的奖杯,或者说送给朋友。
写作赛车各占5%,90%用来玩
《竞周刊》:七年前第一次采访你的时候,当时说的是赛车与写作的比例是95%,只有5%写作,过了7年这个比例调整到什么样的状态?
韩寒:那两样各占5%,另外90%都用来玩。
《竞周刊》:我认为你的写作类似一个W型,三个制高点分别是《三重门》、《他的国》和《1988》,你是否认可这个评价?
韩寒:我觉得应该算《三重门》、《长安乱》和《1988》。《他的国》也是挺不错的一本,其实都还不错,但又没有特别好的,我觉得不算一个W型,也不能算一个V型,我觉得是一个说不清楚的型(画波浪线)。
《竞周刊》:那你对自己哪部作品更偏爱一些?
韩寒:现在是喜欢《1988》多一些,因为新,印象也更深刻一些,新的总是喜欢的多一些。
《竞周刊》:你认为对社会的影响《1988》也要比《三重门》更大一些吗?
韩寒:这个倒是不一定,因为对社会的影响是由社会来评价的。在写《三重门》的时候,当时人们的娱乐方式没那么多,可能畅销书的影响力更大一点,但是写《1988》的时候书的影响力已经降的很低了,各种各样大家玩的东西非常多,各种话题已经不会保留很久了。《竞周刊》:左小龙就是《他的国》男一号,骑个摩托车跑来跑去又总是找不到出路,迷惘代代相传的?
韩寒:其实小说中的主人公没有明显的偏好,而且并不算刻画得比较成功的主人公形象,但我下一本书的主人公会特别好,我觉得一定会写的很好,我未来三本书都写这一个人。《竞周刊》:在你的作品中,总是有一个清秀而精致的小美女,从SUSAN、喜乐到陈露、麦片、泥巴以及 《1988》中那个有众多名字的妓女,无论她从事怎样的工作,都能令人感觉到美好,这寄托了你怎样的人生理想?
韩寒:寄托我对女孩子的一种期望,因为我是特别讨厌两面三刀、招蜂引蝶、朝三暮四的那种女人,特别特别讨厌。我在写小说的时候没有办法,如果一个姑娘不好你写的时候都会带着一种厌恶的心情去写。这跟主人公又不一样,我写小说,作为写作者,我应该客观地去写一个人,我不能说这种姑娘是不好的,在出场的时候就带着一种厌恶的气息,那样不好。《竞周刊》:我看你早期作品尤其从《三重门》到《长安乱》的时候,总是追求语言的幽默华丽,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劲头,可能每隔几行就得把读者逗的哈哈大笑,感觉你很刻意地追求这样一种效果。但是到后期作品中则以厚重凝练见长,尤其《1988》这种平铺直叙的,写的很朴实的,就不再追求那种"笑果"。这种风格的转变是怎样形成的?当你放弃了对文字的精细雕琢之后,是否有了创作的更广阔空间?
韩寒:因为它有一个过程,以前是追求某一两个弯的弯速,到后来追求赛段时间,到现在追求的是整场比赛,可能诉求不一样。那个时候觉得恨不得每一页,每一段落都得特别出色,这样写一方面很累很费脑子,另一方面读者看着也累。而且有的时候是为了插进去写一个好词好句好段子,情节就故意往那边带着走,但是现在不会了,现在这么写就会轻松很多,会有更多的自我表达。
小说带给你听歌的感觉
《竞周刊》:我把你定位为车手和作家的两位一体,但是现在我也逐渐修改了自己的观点,我说你现在是作家、车手和博主三位一体,其中成就最高的是你的博客,你自己怎么看待这种评价?
韩寒:提到我的博客,确切地说应该是我的另外一种文体,就是杂文,杂文和小说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体。就像拉力跟场地一样,可能拉力跟场地区别更大一点。所以我有的时候觉得挺好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大项目里面又从事着两个不同的小项目,所以还不错。但是杂文简单易读,在这个年代小说已经不能产生广泛影响了,大家都喜欢读短的。微博太短了,发几个段子没有技术含量,也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虽然你可以说我什么都是文学的,我说两句话一首诗几个字都能叫文学,但毕竟这是一种赌气的说法,文学还是有它的门槛的。杂文这种文体本身就是文学的一种,杂文、小说是我认可的文学当中的两种大的文体。杂文可能更符合这个时代,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小说,因为你回过头去看小说带给你的感觉,小说就像听歌,只要真正好的歌很难听腻,每次听都有感触,杂文可能更像看一个人在那里说相声说段子。你可能第一次听觉得不错,甚至第三次、第四次听好的段子你还会笑,但是它始终不会给你一种心灵的感触,跟听歌是不一样的感觉。《竞周刊》:问一个私人的问题,你没有吸烟、喝酒的爱好,我觉得看你的文章也好,看你赛车也好,觉得你应该很男人,应该很喜欢叼根小烟,喝个小酒什么的,事实上在这两方面你都没有什么爱好,是什么原因?
韩寒:首先我就特别不喜欢喝酒,特别讨厌看人喝酒,因为我觉得特别碍事,一喝酒就耽误一天的工夫,你得醉,醉了还得醒,醒了还得休息。尤其是对女性来说,我不喜欢喝酒、抽烟的女性。烟不好抽,我自己也没有烟瘾,抽过几次也老呛眼睛,酒不好喝,我不喜欢喝酒是因为不好喝。《竞周刊》:有没有那种场合被迫喝一杯?
韩寒:有时候喝一杯啤酒会喝,我一年不可能烟酒完全不沾,我一年抽烟的量大概在半包左右,一年大概加起来10支,然后喝酒的量我觉得加起来在半瓶啤酒左右,这是我一年的总量。醒着才能感受到快乐,只有痛苦的时候才要醉了麻痹自己,所以我快乐的时候比较多。
韩寒:提到我的博客,确切地说应该是我的另外一种文体,就是杂文,杂文和小说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体。就像拉力跟场地一样,可能拉力跟场地区别更大一点。所以我有的时候觉得挺好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大项目里面又从事着两个不同的小项目,所以还不错。但是杂文简单易读,在这个年代小说已经不能产生广泛影响了,大家都喜欢读短的。